僕らは生まれた日から

我们从诞生的那天开始

唯一無二の思想家さ

就是独一无二的思想家啊

怖けずに進め

无畏地向前迈进

カフカなる群青へ

向着名为卡夫卡的那片天空

思考:一种训练

小学时,我曾经因为不理解某个农村来的女性数学教师的行为,而不断地问她:“为什么,为什么呀?”—— 她却只是恶狠狠地回了我一句:“没有为什么!”,那一刻,我的心中充满了恐惧、疑惑、惊慌和悲愤。时隔多年,再忆起这件事,仿佛就发生在昨日。然而,我没有放弃对这个世界的质疑,也正是无穷尽的好奇心引领我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。我在自己的手帐上写下 “想清楚,想透彻” 这几个字,并时刻注意对自己思维的训练。想得清楚透彻是一回事,讲得清楚透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,在大一的上学期,我遇到了许多需要 “演讲” 的场合,大多数时候是要做幻灯片的 —— 我对幻灯片的要求,跟我的行事风格是类似的。可惜的是,我看到太多同学的糟糕的幻灯片和照本宣科式的 “演讲”,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在思考,而只是机械地复述网络上的文字。当然,制作幻灯片还要考虑到配色、字体、动效、内容、图片等诸多方面,在我准备演讲的时候,我始终坚持做好每一张幻灯片,这不仅是出于我的性格,而且它也是我的思考过程的展现。

我寝室的桌柜上贴着几张便利贴,其中一张写着【L'homme ré­volté】【This too shall pass】等。加缪在《反抗者》里说:“面对单纯的罪行,人们的良心是坚定的,评价是明确的。然而,当罪恶被赋予某种崇高的意义,人们往往便无法评价,或颠倒是非。”—— 最近两三年,我经常陷入对身边事物的思考,进而发现我的生活总会被许多怪异、荒诞、不必要的事情侵扰,它们有些可以说是罪恶的,有些则不过是一个披着崇高意义的外衣的虚无空壳。人们往往习惯了社会对自身的塑造,但清醒思考是 “痛苦” 的,逃避自由是 “快乐” 的,为什么不选择后者呢?(当然,我因清醒而感到痛苦,可是获得新知的快乐将给我更大的安慰)现在,我要把” 自己的 “思考写下来,或者说,把那些影响我较深的书中的理论结合我自己的感受写下来。

军训:一种折磨

人们太容易为现状辩护,而忽略改变的可能性。军训对我来说始终是痛苦的,“这是一种不平等的斗争,因为一切力量、一切权力和一切权利都属于统治者的一方”。当学校教官队的总司令站在台上激昂地斥骂 “香港废青” 时,我心里清楚,他绝对不知道什么是 “五大诉求”:全面撤回《逃犯条例》修订草案、撤回 “暴动” 定性、撤销所有反送中示威者控罪、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,彻底追究警队滥权情况、立即实行 “真双普选”。他也肯定不知道 “阳刚之气” 与 “男子汉” 大多数时候是一种性别的霸凌,或者身份的建构。关于我在军训时遇到的委屈,可参考此篇随笔。军训对我最大的影响,是我从此痛恨被迫规训肉体,或是相关的操练。

学习:一种强制

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把一个德国哲学家的理论当作全部的真理,这绝对不是良好的哲学教育,而玩弄那套和稀泥辩证法的人,恰似自以为拥有智慧的愚蠢猴子。此处可参考邓晓芒的《哲学史方法论十四讲》:

辩证法讲矛盾,就是自己和自己的矛盾,这是最根本的矛盾,然后发展出了两个对立面。真正的辩证法、西方发展出来的高级辩证法应该是这样的。但是中国的辩证法没有进入这一层次,它总是一开始就给定了一个东西,然后发现它是由两个部分所组成的,这个组成也是给定了的,本来就有,也许你开始看不出来。……既然这东西本来就有两个东西,那么你就可以加一个东西进去,所谓‘掺沙子’,把这个对立面掺进去,使它成为一个对立面,这就成为了一种操作的技法、一种技巧。辩证法在中国变成了‘变戏法’,就是因为这一点。它是一个既定的东西,你当然可以人为地改变他,不是那个东西自己要把自己否定,变成另外一个东西,而是由于受到某种外在的干扰,所以它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东西。我们为了使它成为另外一个东西,可以加入一种外在的干扰,就是掺沙子、丢石头,×××发明了一系列这样的技法,这就是我们讲的变戏法,就是一种技巧。如何在两个对立面保持平衡,然后由一个第三者去支配、在后面去操纵,这就成为了一种权术。其实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理解的,老子的辩证法就是一种阴谋权术。

雅思贝尔斯在《大学之理念》里说,思想流派的产生是自发的,它们不能被诱导或者被无中生有地捏造出来。如果有谁试图这样做,那只会使得人们的行为矫揉造作、死气沉沉。他还说,自由是大学教育最重要的因素,大学生已经是成年人了,应该完全能够对自己负责,那种对刻板训练和领导权威的服从,使得每个学生都不能激发起一种真正的求知欲望。这当然是一种理想状态,我所观察到的学生,更多的并不是自由地探求新知,而是放纵地奢靡生活。我说的强制学习,是指 “智慧树 / 知到 / 学习通” 这样的平台,学校要求学生强制性学习其中的思政课程,而这个 APP,不惜使用控制系统后台这样卑劣的手段。科技的发展之所以会有造就反乌托邦的危险,我想是因为,不远的将来,科技的暴虐统治可以监视每个学生的面部,实时读取相应的数据,以确认他们是真的在 “听课”。

资本:一种动力

亚当・斯密在《国富论》中说:“我们的晚餐并非来自屠夫、酿酒商或面包师的恩惠,而是出自他们自利的打算。我们不说唤起他们利他心的话,而说唤起他们利己心的话。我们不说自己有需要,而说对他们有利。” 如果我们从利益的角度来审视问题,很多看似复杂的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了。作为一种最有效率的生产制度(马克思也赞同这一点),今天的资本主义早已不是 18-19 世纪的模样,比商品实际的 “使用价值” 更起决定作用的,是商品的外观,或者 “符号价值”。处在其中的人,或者说主体,同他们的直接的情感现实和欲望的距离越来越远,而距离受科层控制消费的统治却越来越近,一个主体越是愿意在需求的控制形象中辨认自己,就越不了解自己的存在和自身的愿望。现在,时代的精神状况如何?人们的精神生活又如何?作家许知远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比作是 18 世纪工业革命时的伦敦 —— 黑烟笼罩着天空,恰似碎片化的信息压在我们的头顶。更何况,我们的欲望大多数时候是由悄无声息的广告所构建的,广告兜售希望和欲望,并常常给人一种 “拥有了 ×× 商品,我也可以变得 ××” 的错觉。我们的有形世界被精选的形象所替代,而这些形象存在于它之上,同时还自封为杰出的有形事物,我们进入了一个没有结合关系、没有社会意义和集体表征的抽象的非社会。

附记

这篇随笔拖了好久才写完,此处我想再多写几句。我游戏玩得少,也没有醉心于电子产品,而且我对流行事物的知晓程度是低于身边人的平均水平的。虽然有人建议我在大学要多交朋友,因为在学校里交的朋友 “与工作之后交的朋友大有不同”,但我更多时候依然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因为灵魂伙伴(soul mate)实在难寻。和人论辩当然不是坏事,然而任何一方带着情绪就有可能令其完全沦为无意义的吵架,网络上有大片的 “充满戾气” 的人,根本不能构建一个理想的 “公共领域” 来进行理性讨论。永远保持好奇心,永远走在探索的路上,坚决反对岁月静好,永远热衷于思考,也许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吧。